「對啊‧‧‧!我要畢業了!」

 

這句話擱在心裡頭一年後,我終於在五月的酷暑中,挺著胸且自豪地跟承印我論文的影印店老闆說出這句話。

 

付了訂金,在騎摩托車回家的路上,心裡有著這半年來難以想像的輕鬆,我甚至開心地想好好打掃一下我的房間。

 

‧‧‧說實話也該是把自己房間好好整理一下的時候了。因為在趕論文的這三個月裡,房裡唯一有資格稱得上是一塵不染的大概就只有鍵盤上的Enter鍵和空白鍵了。

 

我並不喜歡整理房間,但是我又喜歡有一個乾淨整潔的居住環境。

 

我藏在安全帽下的嘴笑了開來,這個習慣真的是給她給慣壞的。

 

因為我總是可以在一覺醒來後,發現自己睡前脫下的衣褲乖乖地被掛在椅背上;浴後的毛巾整齊地掛在浴室的毛巾架上;該換洗的衣服一定在洗衣籃裡‧‧‧我真的是習慣這種生活了。

 

只不過自從日夜顛倒地趕論文後,我對房間裡的髒亂竟然形成了一種偏執。

 

她不用幫我洗衣服,因為我除了出去幾乎不穿衣服;她不可以幫我倒垃圾,因為我可能會心血來潮像條野狗一樣趴在三天前就該丟的垃圾袋裡找一張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哪裡的便條紙;她更不可以動房裡的任何東西,因為我必須在30公分的迴轉半徑裡掌控我所有的參考資料‧‧‧

 

這樣的我,理所當然地在她用跳的避開地上成堆的書,卻被吃到一半的魚罐頭絆倒後,獨自一個人被丟在小套房裡兩個半月。

 

還好,就在房裡的雜物堆到都快連我都覺得呼吸困難的時候,教授在收到我那瓶三千多塊錢的紅酒隔天,點頭答應準備讓我的論文進入口試階段。

 

吹著口哨,我用著吉魯巴的節奏打開門後,我卻愣愣地呆在當場。

 

雖說想把環境還原成女友慣常整理的時候,可是等我以第三者的角度檢視一下這個我獨自生活了近三個月的房間時,突然發現人類(尤其是未婚男性)的環境適應力其實跟蟑螂沒啥兩樣。這個念頭在我看到枕頭邊塞了一包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吃到一半的科學麵後,終於在我腦海裡成形。

 

嘆了口氣,這才知道什麼叫自做孽,不可活。

 

不過等到自己開始動手整理起來,發現倒是沒有想像中的工程浩大。

 

因為我很天才地把房裡的東西分成可食用性跟不可食用性這兩種。

 

在不可食用的雜物方面,因為再過一個半月房租就到期了,為了減輕返鄉的行李,我只要單價沒超過1500元且壽命超過半年的東西,一律請進黑色垃圾袋裡;至於可食用部份,那就更簡單了,只要把它吃掉,剩下來的地方也是屬於不可食用的雜物,按照往例,我也是將其請進垃圾袋裡。總而言之,就是把房裡的東西三分之一吃掉,三分之一準備打包,另外的三分之一丟掉的意思。

 

在這種邊吃邊丟的動作持續了進兩個小時後,肚子也大概到了6分飽的狀態,我終於結束了整理房間的工作。

 

滿意地拍了兩下手,看著房間裡除了電腦、床舖和衣櫥外就只剩下牆角的三包垃圾,突然覺得自己的房間原來那麼大。

 

在進浴室梳洗一番前我還特地打了通電話約女友出來吃個飯,順便來看我忙了一下午的成果。(不過我沒告訴她我已經整理過房間了,生活總是要一點點的驚喜和情調嘛!)

 

在浴室裡邊吹著口哨抹肥皂,邊想像著等一下她看到煥然一新的小套房後,一定會情不自禁地摟著我又親又咬的,然後我們可能連吃飯的時間都會省下來在那張我特地整理過的床上纏綿到吃消夜的時間。

 

誰料到我興奮地拉開門,嘴裡還喊著「噹啷」來加強我房間已經不一樣的效果時,她卻冷冷地說了一句:

 

「房間整理的那麼乾淨‧‧‧是不是帶別的女人回來後,怕被發現,只好藉整理房間之名行毀滅證據之實啊!?」

 

呵呵‧‧‧我還能說什麼呢?

 

我這才知道男人享受著女人的洗衣灑掃並不是一項值得炫耀的權利,相反的,這可能只是一種滿足她在你的衣物、居家裡發揮她偵探本能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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