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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終於到了一定的程度,去到一些吃到飽的餐廳也只敢讓自己的食慾開放到百分之七十左右,看到路上的美女引起的回憶比引起的慾望還多一些,買張樂透彩時也不會想說中獎的時候要把公文丟到老闆頭上喊著說老子不幹了,自己握著方向盤時也會把車速儘量控制在七十以下。

 

而在一個又換過一個的情人堆裡打滾了幾年後,你,有沒有想過那些已經跟你分手的情人們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台灣其實説大不大、說小不小。再怎麼算也就這樣幾個縣市、就這麼幾條路、就這麼幾處海灘、就這麼兩千多萬人,只不過,也就這麼一個讓我怎麼找也遇不到的她。

 

很想很想就買台電視廣告裡的印表機,把她的相片上面加上個大大的WANTED後,就這樣貼在大街小巷裡,請看得到的善心人士、仁人君子提供給我哪怕是一點點也好的蛛絲馬跡。

 

從那一天開始,就算是把那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撥上一千遍,也只能確定不是沒人接手機、就是關機中、再不然就是直接連號碼都換了;想到她住的地方碰碰運氣也只會發現她連住址也改了;就算上網,那個以前兩個人相識乃至於相戀的聊天室再也見不到她的暱稱;MSN上也只知道自己被鎖得死死的。

 

這樣的一個她到底該在我心裡佔上個什麼樣的位置呢!?

 

又或者,在那張WANTED的海報下我該定一個什麼的價位呢!?

 

我甚至搞不懂到底我為什麼要再見她一面。

 

到底是要還她一句抱歉、還她幾年的淚水、還她一生的幸福、還是還她一個兩人相對無語的下午?

 

又或者,只是想證明被一次又一次指著鼻子罵無情的我真的有愛過一個人。

 

有的時候,我都會莫名其妙地懷疑起到底那個被我擁抱過千百回的女人到底是真的從這座舊名福爾摩沙的小島上蒸發了,還是壓根兒就從沒出現在這人間。

 

而我,也在某一段時間裡曾經多麼多麼地希望這樣的一個女人真的不曾出現過。

 

只不過那件天氣冷時我最愛穿的套頭衫是她買的‧‧‧

那條我永遠也搞不懂裡頭到底添加了多少天然成份的護唇膏是她送的‧‧‧

那瓶在一次又一次激情夜裡淌過她背後美麗弧線的佛手柑按摩精油是我們一起到body shop挑的‧‧‧

我左手上那枚黃澄澄的戒子是她拼了命都要我還的‧‧‧

車子上那一堆快裝不下的絨毛娃娃是她偷偷塞進來的‧‧‧

而我抽屜裡那一封封有著我拙劣筆跡書寫著的思念及愛意是她打包退回來的‧‧‧

 

好像身邊一切的一切總是鮮明地在我心上刻劃著那我根本難以忘懷的女人

 

而這樣的一個女人又怎麼會從我身邊消失地那麼徹底呢?

 

我想,就算是知道原因,我還是會讓她離開吧‧‧‧

 

但是,天殺的我還是很想再見她一面。

 

那個她居住的城市不是才三百萬人不到嗎?怎麼我在那號稱每天有數十萬甚至於上百萬人次流量的大眾運輸系統等過一個又一個的假日卻還是看不到她的身影‧‧‧

那條我們一起約好要在每年的同一個時節踏過滿地枯葉的街不是又到了紅葉的季節嗎?怎麼我的左手是怕冷地插在自己的褲袋裡而不是牽著她那容易汗濕的手‧‧‧

那座我曾擁著妳繞著圈圈恣意笑著的陸橋不是依舊燈火輝煌嗎?怎麼我一個人走在上面卻只覺得一陣昏眩的黑‧‧‧

那家我們曾經笑著解決掉一碗比臉盆大的三色豆花的店不是依然門庭若市嗎?怎麼當初我們一起用簽字筆在桌上用力寫上的永遠相愛已經消失‧‧‧

那家妳介紹一天可以賣個上萬顆水餃的餃子館老闆不是一樣喜歡吆喝著成雙成對的情侶客人上門嗎?怎麼妳不在一旁陪著吃的酸辣湯有著異常的酸辛‧‧‧

 

日子就這樣是也不是地過著,而她和我也是這樣是也不是地生活在這塊土地的兩邊‧‧‧

 

唯一可能看得到她的痕跡竟然是很久不寫文章的我常常掛在網路上看著一大堆像極她慣用化名的女子寫著一篇又一篇不知道是不是在描繪我的文章。

 

反正,她就是這樣從我身邊敲鑼打鼓地靜靜離開。

 

而我,又像幕還沒落下,但卻只剩下獨自一人留在舞台上的演員一樣,看著道具、燈光一應俱全,唯一能做的是當著台下一片黑壓壓的觀眾面前,對著空氣傾訴著那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是排練已久還是即興演出的相思。

 

也因此,可能半是真心半是做戲,我開始在任何可能的地方上演著一次又一次尋找著那不可能出現的伊人。

 

我會為了某個和她差不多身材又一樣穿著純白外套的女子而在鬧區裡像變態一樣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卻又遲疑著該不該追向前去。

我會為了在某場電影裡不知道從哪裡飄來那抹她慣用的香水味而坐立難安到散場。

我會為了手機裡那沒顯示號碼的未接來電而猜測甚至自責到失眠。

 

就這樣,說我自艾自憐也好,說我自導自演也罷,甚至說我自作自受也可以,她的一切總是那樣沉重地包圍著我,只不過,我看不見、也摸不著。

 

很難想像這樣和自己深深愛過一場的女人會走得那麼乾脆,斷得那麼徹底。

 

有的時候,我真的會擔心,會不會有那麼一天,我在自己心裡都找不到我要找的那個人,又或者,真正該wanted的不是那女人,而是我愛人的能力,還有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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